作者:僑聲橋語
谷愛凌代表中國隊獲得金牌後,大大小小的中文媒體,廣告,及微信朋友圈都被她相關的信息刷屏了。 她現象級的霸屏也引來了社會不同階層人士的各種各樣討論。本文聊一聊對於大部分工薪階層的美國華裔移民家庭來說,古愛凌的刷屏現象揭示了普通孩子們目還需要什麼?
朋友圈很多文章都提及,包括移民社群裏的家長們其實都清楚,古愛凌的成功是很多普通人無法複製的。一位住三藩市唐人街的華裔一代移民家長說,“她的天賦,努力,環境,堅持,家庭背景,優秀的基因,按中國的話說就是一出生就已經贏在起跑線了!” 我們普通老百姓沒有額外的錢上課外補習班,沒有家庭累積的人際和名校資源,沒有高大上的入學規劃,及對社會資源常常不了解也不熟悉,並且我們老百姓孩子擁有的條件例如英語為第二語言學習者及沒有課外興趣班經歷等都被社會合理地標籤為孩子本身的弱勢。
普羅大眾一般都清楚擁有待機累積的財富和跨國菁英背景不是谷愛凌的原罪,因為老百姓大都只會羨慕地說愛凌她懂得選擇得天獨厚的家庭出身;其實孩子們出身在缺乏資源的家庭也不應該是孩子們的原罪,因為通過修訂有力度的制度也是可以幫助孩子們成功的。我們移民到美國也是因為我們嚮往美國這片土地允許百花齊放,有更多更公平的機會讓各個經濟階層的孩子可以邁向成功。
成功定義是什麼呢? 朱易是另外一位歸國的溜冰選手,她因失誤引來廣泛謾罵的境遇就不禁令人感嘆。刷屏的現象也體現了殘酷競爭模式只允許一個冠軍,但試問誰能夠一直做冠軍呢? 在“谷愛凌的成功,和普通人有什麼關係”文中寫道,
“其實大家應該意識到,在以成敗論英雄的的體系裡,其實大部分人是失敗者,也是受害者,因為站上領獎台的只有那一兩個,而這個人,大概率不是你。只有當我們為每一個人的努力和成就喝彩的時候,社會才是在正向發展的。這也是對谷愛凌們最好的保護,因為沒有人能夠次次奪冠,當失誤的時候、失敗的時候,她仍然是一個頂級優秀的運動員。”
如果我們可以做到去為每一個人的努力和成就喝采,在今天的刷頻時代不僅僅是對愛凌最好的保護,更是對每一個孩子的保護。社會更多地鼓勵和肯定大家在各自的生命經歷中克服挑戰的毅力與堅韌,合力去打破慕強的社會文化,讓成功的定義可以更豐富,我相信這樣的土壤才更能讓在刷屏時代的世界更包容、更能進步。
其實,主流社會對成功的定義,不僅是在結果,也是框定了通往這個“成功”的途徑。 名校學霸光環是愛凌的另一個被人矚目的標籤。谷媽媽提及的在北京數學補習,以及谷愛凌的提前高中畢業和總分1580的SAT成績更是鞏固了成績作為美國精英大學的敲門磚的印象。但其實,對於像谷愛凌這樣多方面的通才而言,硬標準的考試成績可能是最不重要的一環。倍受爭議的Affirmative Action(AA)也不會限制到谷愛凌們進入名校。有沒有AA對於通才精英沒有太多的區別,但是對普通人,對於整體有色社群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為真實的差距往往不是在於自身是否足夠努力,而是評選的系統根植於對擁有特權優勢的人群提供延特權續與保障。對於特權階層來說,名校的光環,不是檢驗一個人是否真的優秀,而是作為合理化其“優秀”的常規途徑。
根據Pew research顯示,在美國亞裔社群中收入兩極差距是所有種族社群類別裡最大的。在紐約市,家庭收入低於貧困線下的人群中,亞裔美國人佔有最高的比例。看到亞裔社群內的這巨大的差異,我們需要去思考,背景不同的孩子,怎麼樣可以也享有同樣有機會和資源。AA不是萬能藥,我們也不能期待AA一項政策來改變美國深根蒂固的結構性不平等。但是AA作為把種族納入招錄考量之一的一個政策,不僅在學校招生,在企業,在政府機構錄用等都是一項重要的指標。亞裔,華裔,甚至有色人種作為一個整體在社會的方方面面招聘來說,特別是作為更有權力的部門官員和企業主管,這些領域還還是遠遠低於人口比例。
成功人士的個案偉績不會改善普通人的境遇。有色人種社群中優秀出挑的個人成功,無論是非裔拉美裔還是亞裔,都不惠及工薪和底層人。反而,他們會被作為這個慕強、精英制的主流社會的典範。就像現在其實很多人都說到的模範少數族群(Model Minority),這些少數族群的成功個案是被用來規訓和噤聲對系統提出質疑和批判的聲音與行動。我們要知道,只有在政策上,系統上提高了有色群體的參與度,增加了對低層社群的投資,擴大普通人能享有的資源。整個有色人群,特別是工薪階層的普通人,與普通家庭的孩子才能有更多的機會,資源和支持去發展,去做自己和追逐自己的夢想。去支持這樣的政策,例如AA,也是在共同去打破主流慕強文化,去拓寬對成功的定義和獲取成功的模式。不僅僅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們需要這樣的政策,需要AA,社會的進步更是依賴於對普通人,對被慕強文化定義的”弱者“/”受害者”的制度性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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